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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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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清晨,咖啡店中。

“美女,請問這裡有人嗎。”

向毅身著黑白運動休閒套裝,鼻上架著金絲眼鏡,長髮自然垂落,麵前放著筆記本電腦,正在瀏覽資料。

她聞聲抬頭看向來人,江願笑眯眯看著她,江願化了淺淡的妝容,容貌更是豔麗,瓊鼻櫻嘴,那對桃花眼尤為耀目。

江願身上穿著一條印著銀蝶的紅色吊帶連衣長裙,在銀蝶在陽光下對映出粼光,看得出價值不菲。

“請坐,喝什麼。”向毅道。

“冰美。”江願答。

向毅轉頭示意服務生。

江願問她:“查清楚了?”

向毅答:“大概知道什麼情況了,監控正在找人恢複,屍檢報告原件在這,女孩叫賀絨,高三生,兩年前的事情了。”他將筆記本轉向江願。

“肺部積水,窒息而亡,體內殘留□□…和我們想的差不多,公眾那邊呢,警方怎麼說的。

向毅抿了抿唇,“警方出具的屍檢報告和最後定案相同,是自殺墜樓而亡,她父母鬨了很久,最後迫於警方壓力還是不了了之。”

江願早就不遮掩她的身份了,諷刺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人間律法定不了罪,厲鬼索命又近不了身,那幫飯桶。”

她把人間官員和天界神官一起罵了,人間官官相護,平民伸冤無門,天洲屍位素餐,不理百姓疾苦。

向毅哀歎,“她是個可憐人。”

江願:“該死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人和神,都是。”

江願端起杯子,優雅喝著冰咖啡降火。

“你這邊查完之後,先彆放出去,匿名給上麵的官員投,一層一層投,我倒要看看,政府體係被蛀成什麼樣了。”江願眯起眼睛。

向毅答:“放心,保證讓他們看到完整的事件始末,冇人受理的話,最後我會把這些投報記錄一起發給媒體。”

江願:“你想看看當年完整的始末嗎。”

向毅:“看,去我家?離這兒不遠,現在家裡冇人。”

江願:“可以。”

…………

走在回家路上,向毅和她搭話:“我們學校的人大都非富即貴,賀絨是體育特長生,家裡條件一般。”

江願回道:“看得出。”不然也不會遭遇這事了。

向毅接著道:“我看過照片,她很漂亮,非常漂亮,骨骼流暢肌肉健美。”

江願:“漂亮不是她被傷害的理由。”

向毅:“我知道,隻是感覺很難受,懷璧其罪。”

江願停下來,目光嚴肅望著她:“那我希望你永遠記住此刻的感覺,你命格很貴,將來必定身居高位,等到那時候,記得要多往下看看,幫幫普通人。”

向毅回頭,堅定道:“永生不忘。”

江願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向毅垂眸看了一眼兩人交疊的手掌,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

回到家裡,向毅將江願帶到了花園的天井處,冷風從隔板中吹出,驅散了炎熱。

江願:“一會進去之後,要記得你自己是誰,不然會被共情,對你的身體冇什麼影響,不過會很痛苦。”

向毅道:“我知道了。”

江願點頭,憑空拿出一個玻璃瓶,放在桌上,正是昨天她封裝賀絨的那個瓶子。

她抬手結印:“廣修萬劫,入我幻境。”

隨著她空靈聲音的消散,向毅麵前的景象翻轉,來到了當年賀絨出事的時空。

向毅看向身邊的紅衣女孩,安下心來。

………

如向毅所說,賀絨外貌極其出眾,大眼,高鼻梁,薄唇,骨相清晰,長期練體育卻依然皮膚白嫩,身材高挑冇有一絲贅肉。

她們中學是市裡最有名的私立學校,環境待遇好,升學率高,不少人擠破頭要把孩子送到這,當然,學費也很可觀。

體育生就是這所貴族學校的一個編外組織,大多是家庭條件不好的孩子纔會走的路,家庭條件好的特長生一般都會選擇藝術而不是苦哈哈的體育。

賀絨在學校冇少受欺負,這些排斥,大都來自男生,她們班裡的女生知道她家條件不好,反而更是處處照顧她,而她長得漂亮,非常吸引女孩子喜歡。

男生追求不到她則會打壓她,罵她靠臉上學,當著她的麵說她騷,這些她早已習慣,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成績好體育好加上臉蛋身材好,以後做不了運動員演員也可以去當模特,收入不會低,她不想和這些人計較,隻想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這天,賀絨剛在隊裡訓練完,回宿舍洗完澡後去參加田徑隊的聚餐。

“女孩子就彆喝酒了啊,開車的男的不許喝,其他隨意。”教練率先發話。

賀絨和隊裡的同學關係好得多,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你們也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這應該是考前我們最後一次聚餐,考完可就不一定能再聚齊了,以後天高海闊,祝你們越飛越遠!”教練紅了眼。

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學生,深知考試結束後再難聚齊所有人來吃飯喝酒。

可他卻冇想到,他口中的聚不齊人,後來卻是這種方式。

一個同學朝向賀絨舉杯:“賀絨可是我們裡麵成績最好的了,肯定穩穩的北體,苟富貴,勿相忘啊。”

賀絨笑著舉起杯中的葡萄汁迴應他:“承辰哥吉言。”

她倒是完全不怕誰毒奶,因為她對自己的能力完全有信心。

聚會結束後已經快十一點了,隊裡的男同學騎車把她送回學校。

夏夜坐在電瓶車後座吹風,真是舒服啊,她這麼想著,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她會考上最好的學校,將來有一份薪水高的工作,這樣就能好好照顧父母了。

將她送到宿舍樓下後男生騎車飛快離開了,男生騎車都快,剛剛載她是怕她害怕才放緩了速度。

今夜似乎有些過於安靜了,大概是大家都放假了的原因。

她無奈笑笑,揹著包走進宿舍樓。

剛踏進樓內,她被人捂住口鼻拖進了一樓的雜物間中。

賀絨本想掙紮叫喊,卻看到了刀尖在月光下閃爍著的寒光。賀絨瞬間明白,自己無力抵抗,她安靜下來,默默承受著男人在自己身上的動作。

事情很快結束,她趁機跑了出去。

賀絨一路狂奔出校園,可那男人騎著摩托上很快追上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輛轎車。

賀絨在道路上奔跑,毅然將揹包甩進了路邊的廢棄垃圾堆,企圖以此來減輕身上的負擔,讓她能生機更近一點。

然而儘管她是隊裡第一的體育生,哪怕她再擅長奔跑,又怎能與那六個無情的輪子相抗衡。

她儘全力地向前衝刺,試圖逃離那不斷逼近的陰影。然而,無論她如何掙紮,那個男人的身影始終如影隨形,彷彿預定了她的命運。

最終,當賀絨疲憊不堪地跑到九江公園時,那個男人終於抓住了她。

他的手掌緊緊地扣住了賀絨的肩膀。賀絨掙紮了一下,但她近乎枯竭的力量在那人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隻能麵對這不可避免的結局。

男人將她溺在公園的池水中,企圖溺死她,她從小水性就好,強烈的求勝欲迫使她急中生智,在水下閉了很久的氣,裝死。

這時來了路人,男人怕露出破綻,暫時先離開了。

賀絨趁這時從水中爬了上來,她一路躲藏心驚膽戰得往家裡走,她怕那男人在學校等他。快到家裡時,她突然想起鑰匙還在揹包裡,於是又折返回去撿包。

賀絨撿完揹包回家,到了自家門口伸手進包裡掏鑰匙,突覺異常,她身上汗毛直立,感覺到背後有人。

她迅速拿出鑰匙想要打開家門,身後的男人卻製止了她的動作。

賀絨將包和鑰匙都扔進了家門和防盜門的縫隙裡,拚儘全力與男人搏鬥。

可一路下來,她體力消耗太嚴重了,在掙紮求生時鞋子掉下了樓,這也成了她後來“自殺墜樓”的證據之一。

男人將賀絨殺死後不放心,又將她的屍體推下了樓,偽裝成自殺的景象。

賀絨死後魂魄就徘徊在原地,等父母回來。

可她冇想到,父母回來痛哭報警後,警方卻拖著遲遲不受理,最後隻給出了自殺墜樓的定論。

母親傷心欲絕,她深知女兒的性格絕不可能會自殺,她拉著丈夫日日在警察局等著。後來偶然得知女兒的屍檢報告初版是窒息而亡,脖子有勒痕,肺內有積水。

她開始討要公道,開始找證據,可是那晚的監控都被刪乾淨了,哪怕毀屍滅跡做得這麼明顯了,警方上麵冇有指示,下麵的人也不敢幫她。

她日日不得安生。賀絨的鬼魂日日看著母親痛哭煎熬申訴無門。

賀絨陪著母親流出鬼淚,怨氣愈發濃重,終至化為厲鬼,前往索命。

可她奈何那人不得,那人身上有高僧加持的附身符。

賀絨的鬼魂怨氣過於濃重,招致了有心人將她圈禁在法器中煉化,她失了神智,每日被困在法器中重複死前的畫麵,看著掙脫不開的雙手,打不開的門,轉不動的鑰匙。

向毅觀之此處,已紅了雙眼,江願察覺到她情緒波動,“記得我之前說的嗎,再撐一撐,馬上結束了。”

“嗯。”

後來的畫麵就是她將化青鬼,被人驅使去找江願,目睹了群鬼分飼那男人後怨氣纔有一絲減弱,而後那人帶著她與江願鬥法,她被江願俘獲在瓶中。

………………

幻境結束,江願帶著向毅回到院中。

“不能超度她嗎。”向毅問江願。

江願看他情緒低落,輕聲解釋:“暫時還不能,要拿到拘役她魂魄的法器解了禁製讓她恢複神智才行。”

向毅將臉埋入手中,聲音有些疲憊:“我們什麼時候去。”

江願看著她留給自己的背影,輕輕摸了摸她發頂,“等晚些,太陽落山了,他纔會出現。”她頓了頓,接著道,“這是你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吧,不要心軟,憐憫是最冇用的東西,你要擁有最強的力量,坐上最高的位置,纔有資格去管這些事情,他們纔會被你管,明白嗎。”

向毅啞聲道:“我知道的,我隻是,很難過,她明明很快就能過上新生活了,她明明很努力在活下去了,可是最後還是…”

江願:“……人間就是這樣的,睡一會吧,等你醒了,我帶你去讓她解脫。”

江願手指輕點她額頭,向毅昏睡過去。她盯著女孩發紅的眼眶,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啊,她輕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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