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樹寒無色,南枝獨有花。
“小姐,小姐……”女侍初寧滿心雀躍的端著麵盆進屋。
幔帳內,被吵醒的薑梨滿依舊眯著眼睛,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秀眉,並未動彈一下。
初寧將麵盆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台上,邁著小碎步至幔帳前,十分麻利的將幔帳挽起。
“小姐,快起來,外麵下雪了。”
“你說什麼,下雪了,是真的嗎?”
薑梨滿的瞌睡瞬間清醒,利落起身,掀開被褥,還未等初寧反應過來,她家主子己經提著裙襬赤著雙腳跑出了房門。
初寧趕緊俯身將床邊的鞋子提上,大步追上,路過衣架時還不忘將衣架上的披風薅進手中。
“小姐,這可是大雪天,涼著呢。”
薑梨滿太開心了,竟絲毫感覺不到冷,反而激動的感覺滿腔熱騰。
“你身子骨本就不好,這要是冷著了,侯爺,夫人,還有風望少爺回來看著得多心疼呀。”
初寧動作十分麻利,話還未說完就將鞋和披風整齊的套在了薑梨滿的身上。
疆城己許多年未下雪了,侯爺前往邊關己多年,若是在大街上父女倆相遇,恐怕侯爺都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了。
三月前,薑巍派人傳回書信,言邊關持續五年的大戰己經勝利,不日便會啟程歸家。
信上還寫滿了對淩風望的誇讚,此次大戰能勝利皆是他的功勞,在戰場上他被稱為威猛大將軍。
淩風望乃是薑梨滿的表哥,兒時薑梨滿全家連薑老太太都上了戰場,無人照看的她曾在洛都外祖父家小住過兩年。
姨母早亡,但誕有一子名叫淩風望,從小便生活在外祖父家。
兒時格外想念父母的薑梨落整日裡多愁善感,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淩風望比薑梨落大三歲,第一眼見到這小表妹便喜歡的緊,稀罕得不得了,總是變著花樣的給薑梨落找樂子。
那兩年因為淩風望的陪伴讓薑梨落開懷了不少。
而淩風望也捎了封書信給薑梨滿,他言自己在邊關遇到位方士,方士算出今年疆城會下大雪,他會在下大雪那天歸來重逢,並且要告訴她一個秘密。
為了逗薑梨滿,淩風望故意不說下雪日為何日,就想讓薑梨滿每日都眼巴巴的翹首以盼。
對此薑梨滿也不惱,反而覺得雖幾年未見但淩風望還如小時候一樣,小性子可愛極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薑梨滿轉身回屋,朗聲道:“初寧,把表哥走時送我的衣服拿過來。”
“好的,小姐。”
初寧見自家主子好久都未露出過如此爽朗的笑容了,自然也跟著高興,步子都更加的輕快了。
不一會,便將那精心放置在櫃中的衣服取來。
白色雲錦打底,外麵是縐紗,縐紗上是極為精細的紗繡工藝,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山梔子采用名貴的流光銀絲皆由一川風月的老闆親手縫製,使其在光線下閃耀異常,純潔又靈動。
這世間找不出第二件,淩風望見到此衣第一眼便覺著與自己表妹薑梨滿尤為相配,他與一川風月老闆交好,便討了去,隨姨父姨母出征時親手贈予了薑梨滿。
今日是薑梨滿第一次穿,冇想到格外的合身,彷彿是為其量身定製的一般。
“風望少爺的眼光真好,這衣服與小姐甚配,小姐穿上就像那天上的仙子。”
初寧一臉崇拜的望著自家主子,手中熟練的為薑梨滿梳了與之相配的髮型。
薑梨滿則是望著銅鏡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不知道表哥會不會覺得好看呢?
一切準備就緒後便前往祖母院子請安。
“喲,這是誰家的小丫頭。”
薑老太見今日小孫女打扮得如此精心,忍不住的調侃。
“祖母,安!”
薑梨滿淺笑著行完禮,接著走至薑老太身旁,挽著老太太的手臂撒嬌道:“祖母,表哥來信說下雪這天就會回來。
你看,今日下雪了。”
“表哥!”
薑老太太捂著嘴笑得輕快,“真是個傻丫頭,哪是什麼表哥呀…….”薑梨滿疑惑的看著老太太不明白為何自己每次提起表哥,在場的人都會笑。
“也罷也罷,你們兩從小感情就好,有些事還是讓他親口告訴你吧,真是祖母的傻丫頭咯。”
薑老太太拍了拍薑梨滿的頭,滿臉的寵溺。
“小姐,老夫人,風望少爺己至門口了。”
一名侍衛匆匆來報。
“祖母……”此處是薑老太太的院所不比自己院落隨意,薑梨滿忍住激動雀躍的心,臉上掛著憧憬嬌羞的望著祖母。
薑老太太怎會不知這小丫頭的心思,必是想去迎接摯友。
“哈哈哈,想去就去吧。”
得到薑老太太的允許,薑梨滿衝著祖母開心一笑,起身便朝著府外去。
一出薑老太太的院落便提著裙襬一路小跑著前去,步子邁的不大,但速度卻極快。
去見想見的人,當然得跑著去呀。
此時的侯府門口,紮著挺立的高馬尾,黑色披風在身,裡麵穿著盔甲的少年郎腰間佩著長刀,鮮衣怒馬好不威風。
“表哥!”
未見其人便聞其聲,這聲音帶著急促,一聽便知聲音的主人有些大喘氣。
不一會兒,硃紅色的大門被推開,跑出來一位長相尤為出眾的少女,身穿白色雲錦紗裙,將少女婀娜的身姿體現得淋漓儘致,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一支仙靈簪,肌如凝雪,因奔跑得過快呼吸急促,想要用力的壓製導致臉蛋兒泛起了紅暈。
淩風望轉身望向薑梨落,眼中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此刻的薑梨落額前的碎髮被風微微吹起,雪花飄落在睫毛上,宛如雪中仙子,純潔而美好。
讓人的視線難以挪開。
“滿滿!”